莫忘月☪

瓶邪本命 熏嗣万岁 瑞金一世

一线生机


·非幼驯染设定,两人均为高中认识,请避雷。

·主格瑞视角。

·现代校园架空。

·新人小白,不喜勿喷。前后时间稍长,文笔有些差异,见谅。。。。ヽ( ̄ω ̄( ̄ω ̄〃)ゝ

·HE结尾,目前亲妈,请放心食用ᕕ( ᐛ )ᕗ。

·人物属于凹凸,ooc属于我。

是第几个夜晚了?

格瑞在床上出神地望着天花板。明明已经疲惫不堪却仍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。他在回想那一天,被下达审判的那个下午。金站在他面前,张着嘴说着什么,脑袋轰轰作响。他看他明明近在咫尺,却又无法触及。

当晚格瑞开始失眠,彻夜彻夜地。也是从那天起,他开始回忆,回忆与金有关的一切。

记忆里那个有着一头耀眼头发的家伙,永远尽力过剩,像个不会熄灭的小太阳,无私地温暖所有人。在开学的第一天跟面前每个人都友好的打招呼。“白痴。”格瑞下意识腹诽了一句,待反应过来自己也有些诧异。也许是觉得少年笑的有些傻气吧,指不定哪天就被拐了。收回视线,加快脚步走过人群,未曾注意背后有道目光紧紧跟随。

登格鲁市的冬天寒冷且干燥,因此街道上没有闲逛的人群,都是独自一人并行色匆匆。

吐出一口白雾,格瑞拢了拢灰色大衣的衣领,快步走向目的地。本该是班干部的采购任务,因为那人生病,于是人手出现空缺。金便找上门来,用尽水磨工夫把格瑞拉来顶替。

格瑞在班上属于边缘人物,虽说成绩极好,但那生人勿近的气息愣是让一干少男少女不敢接近。而他也不喜吵闹,便乐得无事和清净。也就金那个傻得有些二缺的家伙会去找格瑞帮忙,而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格瑞也竟答应了。于是在冬风肆虐的日子里,格瑞走出了大门。

迎面,一个衣着破旧的人走来。格瑞步子不变,目不斜视地与这人擦肩而过,还没迈出第二步便被一把拉住。挣了一下没挣开,格瑞转头无言地看着那人,紫罗兰的眸中波澜未动。

“家人尽戮,怨气过重。此生命犯孤寡,注定孤独终老。但凡事皆有一线生机,切记,切记。”一个看相的,虽有些烦躁,但那人身上淡淡的檀木香令他无法生起厌恶之心。

“谢谢。”格瑞用力挣开,道了谢便转身走人。冬风卷起地上的残叶,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悄然飘散。

生机,什么是生机?是生的希望还是生的活力?少年眼中的淡漠,像永不化开的冰原。
但,是什么时候被金那笨蛋缠上的?

“听说你叫格瑞,我是金,我们来做朋友吧!”

格瑞放下书本,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打扰自己的家伙。金发蓝眸,汇集了晴天下最美好的颜色。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,一张可爱的娃娃脸。少年见格瑞盯着自己一言不发,有些抱赧地饶了绕后脑勺,耳尖有些泛红,柔软的发丝摇晃着,莫名的,骚的格瑞心痒痒。“这个名字很衬他。”没头脑地冒出这个想法,正走神时格瑞又听见少年说:

“那个......如果让你困扰的话,拒绝也是......”

“我同意。”格瑞收神打断少年的话。

“唉?!”也许是来时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,在听到同意后少年兴奋地笑了起来。那双笑盈盈的湛蓝眸子像极了风雪过后能融化一切的天空,而他本人则像一束光,照进格瑞心中最低端。

生机,既是生的希望也是生的活力。冰原开始破裂,万物开始复苏。

于是,在此后近三年的时光里。他记住了他的笑,记住了他的傻,记住了他的两肋插刀,记住了他像小孩喜甜不喜哭,记住了他偶尔的恶作剧和被抓包后的吐舌,记住了他下意识的歪脑袋,记住了他飞扑时的样子,记住了他叫格瑞时永远上扬的嘴角,记住了他睡着后安静的容颜。

最开始先是视线不自主地去寻找,然后是脚步下意识地去跟随,最后连大脑都被侵占。干渴了太久,他对这一切甘之如饴。巴多胺不断分泌,渴望如影随形。格瑞开始希望金是自己一人的。他希望用一栋精致的房子囚禁起来,让这束光为他一人绽放,为他一人耀眼,为他一人辗转哭泣。从一开始的隐忍,到之后不动声色的宣告,把金与他的朋友无形地隔绝开来。

“金,你那叫格瑞的朋友看起来很不好惹,你不怕吗?”

“哎?有吗?格瑞人很好啊,他其实很温柔的。”

看着被自己无形隔绝开的人,格瑞心里升起成功的满足感。金在一旁蹦蹦跳跳,完全没意识到朋友的疏远与身边这人有着莫大关系。

“白痴。”格瑞又默默念了一句。也好,他是我一个人的。

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极大,于是宣布将使用洪水,毁灭天下地上有血肉气息的活物,无一不死。——于是,生机覆灭。

轻吐出一口浊气,格瑞将脸埋入掌心,弓起的
后背弯出一个名为脆弱的弧度。寂静的空气里,格瑞似乎听到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,轻轻的,伴随慌乱的心跳。

“格瑞。”夕阳下,少年的头发染上些红晕。他低着头,逆光向着自己。强烈的光影模糊了他的面容,模糊了他的身影,像即将离世的天使,缥缈不定。格瑞的心漏了一拍,停下脚步,静静看着少年。紫罗兰色的眸中情绪翻涌,却未有丝毫落入那人的眼。

“格瑞。”少年深吸一口气,抬头定定地望向自己。“我......要转学了。秋姐在国外找到了工作希望我能过去。”骗过头又道:“她......已经托人联系了学校。我不知道该不该拒绝。”

飞快收拾好情绪,格瑞听见自己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后道,“不用拒绝,听秋姐的,你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。”金明显还要说些什么,却被格瑞按住。他听见一句又一句话从嘴里蹦出来,像是意识被抽离作为旁观者看着。

“照顾好自己,别给秋姐惹麻烦。”
——我没法再陪着你。

“晚上别在外面闲逛。”
——小心被人盯上。

“别随便和陌生人说话。”
——你这一脸傻样就是给人骗的。

最后伸手扶好少年歪掉的帽子,避开他的视线。

“那没有国内安全。”
——所以可否留下?我会担心。

转身,同样逆着夕阳而走。两个影子,一长一短。远处盛大的火烧云,一路燃放到天际。

......

滴答......滴答......

钟表的转动声在空气中无限放大,张开了细密的网,层层包裹住格瑞的心。其实格瑞在那一刻很想质问金,差点抑制不住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“为什么要离开?!”幸好多年的冷静让他理智回归,他不能这么做,哪怕金依旧会包容他。在他看到金缥缈模糊的身形那刻,他猛然意识到,金是独立的,是自由的,是无拘无束最耀眼的光。他理应拥有更多,理应站上更大的舞台。

他从未属于一个人,也不会属于一个人。

是啊,他怎能愚蠢到妄图囚禁一束光?!他只是黑夜下苟延残喘的可怜虫。上天怜悯降下光,他却妄图将它玷污。于是,光要走了。在刀割般的不舍下,格瑞心底也有那么一丝骄傲。看呐,我曾经拥有的光,他是如此的耀眼。

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。它们的羽毛太过鲜亮,当它们飞走的时候,你心底里知道,把他们关起来是一种罪恶,你会因此而振奋。不过,他们一走,你住的地方也就更加灰暗空虚。——曾经沧海桑田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

掀开薄被,格瑞翻身下床,穿上金送的小熊拖鞋扶着扶手走下楼梯。厅中一片昏暗,黑夜模糊了所有物体的边缘,一瞬间,到处鬼影曈曈。

从冰箱取出一罐啤酒,拉开环扣缓步走到阳台边靠着栏杆。习习夜风撩起格瑞的长发,刘海下垂掩住了他晦暗的眼神。巨大的轰鸣声偶尔从远处响起,在寂静中荡的很远,很远。

登格鲁市,一个靠着矿产发展起来的城市。移居至此已有多久?格瑞已有些模糊。七年,八年还是九年?那时自己只身一人来到这里,在充斥着黄沙,灰尘,汗水与各式各样的叫骂,吆喝,哭喊的空气中推开了这栋楼的门,开始了漫长的独居生活。

格瑞没有什么时间概念,也无心写日记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的机械生活消磨了他本就有限的活力,唯在年关下雪时,心里才会起那么一点微不可察的波澜,“又一年了。”此后一切依旧。

呷下一口酒,望着灯火通明的外街街道,在过去的日子里,他从未有过如此鲜明的时间流逝之感。少年那句“我们来做朋友吧。”似乎才在昨天听到。那如此明媚的笑靥似乎才第一次见到。那又怎样?无论说多少句似乎,似乎,时间照旧向前推进,推进,碾碎一切执着。他的光要走了,他的光要离开了,他的光要消失了。他又要再一次行走在黑暗的白昼之下。
泄愤般咽下剩余的所有酒,从嘴角流下过多的量,滴落在身上地上。

“哈呼......哈呼......”

格瑞垂下头,脸上被阴影笼住,唯有罐身上发
白的指节昭示他激荡的内心。

我的朋友少到没有,而你是我的唯一。

他的人生在遇见金后,被粗暴的切割成两半,有金在的和没金在的。冰原里有片湖泊,长年波澜不动。

三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长?格瑞扔掉空罐回到卧室。倚在墙上,静静思索,月光打在他脸上,拉出斑驳的光影。垂下的眼帘,挡回审视的目光。

床头柜上是金和他的合照,上面一个少年面无表情被另一个一脸灿烂的少年勾着脖子;衣柜里有金上次留宿后遗留下的换洗衣物;窗台上是金从自己家里搬来的芦荟;书桌上还摆在自己准备给金的笔记,自己当时想着什么?
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,却足以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另一个的生命中。至此,灵魂交融,无法分割。

围在墙里的人想逃出来,城外的人想冲出去。对婚姻也罢,职业也罢,人生愿望大都如此。——如今,他在这城里,得,得不到;出,出不去。

格瑞偏过头,看着窗外。无数路灯点亮整个街市,像纠缠的火龙蜿蜒直到天际。那是喧嚣的夜,成年人所谓的夜生活在那些地方激情上演。格瑞曾在白天路过那些地方,只匆匆一瞥便看见楼上窗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子。未着一缕却毫不避讳,在彼此视线对上的那刻大方一笑,长长的睫毛掩住了她的眼波,雪白的酮体上青紫痕迹不言而喻。随后一只大手出现,窗帘落下。格瑞低下头,快步走过这条街。

而回到家,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屋内所有窗帘,打开所有窗户,阳光倾泻如注。格瑞靠着墙,慢慢滑落在地,伸手只能徒劳的抓到四散的空气。

彼时金未在,他不知道自己空落的心是怎么回事,那想要用什么疯狂填满一切的欲望和冲动陌生的让他不知所措。直至金的到来,这一切才按下了暂停键

那现在呢?望着窗外,格瑞心乱如麻。还能怎样,握紧双手,展开空无一物。

相逢何必曾相识,何事秋风悲画扇。

慢慢坐到地上,手指下意识地勾勒金的面容。那个爱笑的男孩,湛蓝的眼中永远盛满了快乐。“格瑞,格瑞,格瑞。”一天几乎二十四小时听着他的呼喊,如此闹腾,手指抚上的胸口那处却异常满足。

分开双唇,双齿微合,从舌尖轻抵的那处发出轻轻的呼唤。

“金——”

随后重重落下,跌碎在一片岑寂之中。

——随你了。

昂头,屏息。

金的到来,如一场洪流席卷了格瑞的三年高中,像一场绚烂至极的梦。他下意识的笑容便让格瑞在过往所坚守的一切节节败退,分崩析离。正如那句,当洪水泛滥之时,耶和华坐着为王。格瑞无力抵抗金所带来的一切,于是他饮鸩止渴,患上名为金的病,且无药可解。但是,上帝还会做一件事,打开一扇门或者一扇窗。

于是,白昼,如约而至。

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,格瑞用冷水拍了拍脸颊。在出门时拿过架上的书包,抬手,推开房门。骤然闯入的阳光让格瑞下意识地眯住了眼,但在下一个瞬间猛然睁开。

“格瑞。”少年沐浴在晨光中,站在门口如初见那般笑着,说道“我不走了。”

骤然发力的手指在指尖泛出青白。“为什么?”压抑着激荡的情绪,过长的刘海挡住眼睛,格瑞听见自己开口,声音都在不自主地颤抖。

面前的少年低下了头,用一只脚磨挲着地面。“我跟秋姐说我不想走......我不想离开格瑞,而且我想靠自己的实力在大学考到国外。”说完抬头望着格瑞,“格瑞也不想我走吧!”

看着少年清澈双眸中罕见地露出一丝不安,格瑞快步走到金的面前,伸手,用力揉了揉他的金毛。

“笨蛋。”

最后还是不自主地勾起了嘴角,拉过愣神少年的袖子向前走去。

“走了 ”

“唉?嗳!好的!”

两个影子肩并着肩,晨光落下一路的温柔。
神说,云彩盖地,必有虹现,一切有血肉的生命不再遭受洪水。于是,冰原生机盎然。而此刻,格瑞相信,只要可以,无论白昼过后的多少个极夜,他依然能够紧紧握住这双手。至此,永不分开,永不分离。

因你是我存于此间的,

一线生机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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